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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酷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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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酷寶

大一的第二學期,似乎比第一學期過得更快。兩人又進入了規律的學習、戀愛的循環生活,只是將時間安排得更緊湊,更合理。

兩人都有非常明確的學習目標,蘇櫻在準備下學期的經濟學院的雙學位申請。而張一山決定讀本專業的研究生,爭取保研。

“你們兩個真合拍,仿佛老夫老妻似的,”顧南星對舍友的這段感情,非常羨慕。

顧南星也戀愛了。今年元旦前蘇櫻他們團舞排練時,她跟著去了兩回,居然讓她搞到了李春林的微信,兩個人熱乎乎地交往了起來,而這些,當時兩個舍友都一無所知。

一直到這個學期開學了一段時間後,蘇櫻註意到南星好打扮了,衣著品味也變了,原來的“學院風”“淑女風”不見了,代之出現了不少偏“嘻哈風”或者“女團風”的衣服,覺著奇怪,問了她兩句,她調皮地說“還不興自己的審美情趣發生點進化啊?”

你這叫什麽進化?分明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顧南星是個乖乖女,出生於高知家庭,母親是國企的高級統計師,父親是搞科研的,從小到大一路順風順水。她溫和善良,性情斯文但不刻板,做事有分寸,所以蘇櫻怎麽也想不到她居然和“嘻哈舞王”李春林走到了一起。

當然不是說李春林不好,相反,能上到這個大學,說明本身他學習能力肯定可以,而且他的舞跳得那麽好,據說達到了近乎“專業舞者”的水平了,在本校甚至在京城大學圈都是“大神”級的存在,號稱“春神”。

他性格溫柔,做事認真,肯幫助人,像上次幫助蘇櫻他們排那個團舞,對上一群基礎很差的菜鳥,還是很有耐心地協助他們排練。李春林今年已經是三年級了,和蘇櫻同省相鄰市,這也是為什麽學長能叫他來參加他們的聚會的原因了,還能算上是半個老鄉。

可是戀愛中的南星為什麽有時候看起來很快樂,有時候又透著憂傷,情緒上起起伏伏,跟上學期那個熱情好學、充滿活力的女孩大相徑庭了呢?直到蘇櫻刻意地去關懷她,這才知道她和李春林之間的故事傳奇。

“很好啊,‘春神’欸,是多少女孩的偶像呢,沒想到最終花落你手,好手段!厲害!佩服!”蘇櫻對顧南星說。但是你為什麽還不快樂呢?

顧南星面對著蘇櫻的關懷詢問,立刻就眼淚汪汪了,像條被人欺負了的可憐巴巴的小狗。

“櫻,我搞不懂,我的戀愛,為什麽跟你們都很不一樣呢?”

原來,他們兩個是從元旦後不久開始在一起的,推進速度很快,兩人甚至已有了肌膚之親。

但是南星覺著,在情愛方面,他怎麽就那麽“佛系”呢?除了最初的時候對她還算熱情之外,後來對她極少主動,安排約會、兩人親吻、甚至更進一步的行動,都是她主動的。

而面對她的主動,他既不拒絕也不歡迎,就是缺少激情,好像一切都可以,但如果沒有也無所謂的樣子。

“他這種文藝細胞這麽發達、又取得一定成就的人,天生會吸引大把女生哦,會不會,那個,比較渣,腳踩幾條船,所以才對你這樣呢?”蘇櫻跟南星分析。“你別怪我說話直啊。。。” 蘇櫻趕緊又對她抱歉到。

“沒有沒有,我怎會怪你?其實我也懷疑過,所以觀察他一陣子了,甚至跟蹤過他好幾回。”南星低頭垂淚,“可是沒什麽發現。”

唉,一個從小被父母保護得太好、聰穎、自尊、活潑可愛富有朝氣的女孩子,談個戀愛卻談成一個“怨婦”了,還跟蹤他人意圖捉奸,蘇櫻簡直要扶額哀嘆。

回想到上學期,她“逼著”自己跟她一起辦“南星鳥類保護聯盟”協會,一起熬夜寫論文,一起巴巴地期待論文發表、成功了一起在宿舍露臺喝啤酒慶祝的那個自信快樂的女孩,如今成了這個樣子,蘇櫻心痛不已。

“唉,人人有本難念的經吧,” 在她跟張一山聊起南星的不如意時,他安慰她。

“經雙錄取有把握嗎?” 他關切地問。

“還行!”

他的女孩,天下無雙,是他的驕傲。

“哎,你別!”蘇櫻制止他對她的吹捧。“我們那些同學,比我厲害的人多了去,有人今年暑假就申請到了美國斯坦福大學的實驗室實習的資格,對方包全部費用哦,包括來回機票,包括食宿;有的參加教授的重要課題,已經成為論文的第二作者了;還有。。。。。。”

她列舉了一大堆,主要目的是顯示她自己不過是最平凡的那一個。

張一山心裏有點不是滋味,他們學校學業也很緊,能考取本校的也都是學霸,可是,“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和蘇櫻他們這群同學比,還是有些差距的。

還說啥呢,自己只有更努力,才能配得上他的女孩。

“老婆,向你們四大瘋人院的瘋子們,SALUTE!

“說到暑假,有件事跟你說下,我弟弟,就我叔叔家的,一川,下學期要上高中了。但家裏說他近來很不喜歡學習,讓人很傷腦筋。這次他媽媽給他報了個夏令營,讓他隨團到北京來玩,除了上長城、看□□、玩頤和園等旅游項目外,還有參觀B大、清華等項目,說是想通過讓學生見識見識頂級學府,刺激刺激,來增加學習興趣和動力。我反正要到你這邊來,所以就湊一起了。” 張一山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上個寒假,跟媽媽鬧了矛盾,後來爸爸這邊搞家庭聚會的時候,媽媽跟嬸嬸發了牢騷講了自己的事,包括姚詩嫣,包括蘇櫻等。

嬸嬸是個非常聰明懂分寸的人,對於不是搞得很清楚的事情,一般是不發表意見不予置評的,所以媽媽有時就對她有點意見,會在爸爸面前嘀咕:“高楓有時候也是虛偽,你對她推心置腹,她對你未必傾心以待”。其實張一山反而挺喜歡嬸嬸的。

嬸嬸是市裏一所普通中學的教師,教初中數學,大家都叫她高老師,已經過世的爺爺就是這所中學的前校長,嬸嬸,是爺爺先看中,再介紹給叔叔的。叔叔現在一家企業當副總工,但企業效益一般般,所以相比起張一山家,叔叔家條件只能算是小康。但嬸嬸跟媽媽比起來,性格就和善、好溝通很多,所以他一直覺著堂弟比自己幸福。

那次晚宴結束後,嬸嬸還悄悄拉了一山,問到底怎麽回事?對於一山和媽媽之間的矛盾,嬸嬸是站在一山這邊的,但是她也說:“雖說是你的感情你的婚姻應該尊重你的意見,但是你媽媽幫你選的的確也很好,知根知底,又對你有意思。。。。。。唉,只能怪我們侄子條件太好了。”

叔叔家和自己家一向親厚,因為嬸嬸孩子生的晚,所以雖然父親和叔叔只差了一歲,但堂弟比自己卻小了五歲多,但哥倆關系一直很好。

這次嬸嬸給他電話,也有委托他了解了解堂弟動態並要他相幫勸說勸說的意思。

“可能時間上不一定銜接得那麽好,到時候還要先麻煩你帶他下。我期末考一考完,立即就趕過來。“ 這個混世魔王,他要趕緊親自過來對付,小櫻怕是搞不定他。

這個暑假蘇櫻她們一群同學要去臺灣花蓮做一個關於垃圾分類的社會調查。所以她早跟父親說好了,要等這次社會實踐完畢再回老家。張一川小朋友要來的時間,正好在她出發去臺灣前那幾天。

所以,當張一川同學打電話過來,說夏令營的營車已經把他拉到B大門口, “我要跟你們呆兩天,然後再跟團回重慶”,“我哥還在過來的飛機上,你先快來接我”時,蘇櫻只好先去接他。

說實話,蘇櫻有點怕帶這麽大的孩子,上一個寒假她幫姨妹補課,那主可真能折騰,姨妹比張一川還大一點呢,姐倆只差著那麽幾年年紀,代溝卻深深的有好幾道。

只見校門口一個中等個兒的男孩子,靠在一輛車門開著的商務車上,他站在那兒,就是一個炫目的存在,讓人無法不關註到他。

一頭金發,居然是金發?四六開,柔順地搭在腦袋兩側,在額前形成微卷的兩綹劉海,看起來乖巧,但身上流露出的氣質卻是桀驁不馴,象一頭狂野的小馬駒。

他膚色很白,就這麽毫不在乎地裸露在盛夏下午三點的日光下,白得發光,自然又健康。臉部輪廓猛一看和一山有點像,只不過兩頰肉肉有點多,臉也沒有那麽長,五官更端正,最吸引人註意的是那雙“秋水眼”,大小正好,黑白分明,非常純凈,如一泓清水。

此刻他的神情透著好奇,又隱著些許不耐煩。

“餵,你是蘇櫻?” 他長眉一皺,正面轉向蘇櫻。聲音還沒變聲好。

“對呀。你是張一川?”

“我?當然是啦。可是你——也還蠻漂亮的嘛。” 這話說的,蘇櫻卻沒覺察出讚美之意來。

“怎麽,你哥跟你說我很醜?”

“那倒並沒有”,他回過頭老練地揮了下手,商務車就開走了。再轉過來跟她說話。

“我聽說,你是一個貪圖我哥外貌和呃呃。。。的人,所以。。。。。。我們現在就進去嗎?”

蘇櫻愕然,什麽貪圖他哥外貌?亂七八糟的,這個小屁孩。

她把他的小行李箱先寄在離宿舍區不遠處的洗衣房,然後問他,他哥還未到,要不要她先帶他逛逛校園?

“無所謂。”他酷酷地道。

於是她帶著他,一路逛過去。他對那些莊嚴的華表、醒目的綠瓦紅墻、那些盛名在外的人文建築,基本都無興趣,走到那座領袖年輕時工作過的圖書館,他也就“哇喔”了一下。

但經過一個鐵門關著的場院,看到裏面有不少運動器材,尤其有一片攀巖架時,他扒著門看了許久,一付躍躍欲試的表情,這付神情和張一山很像,可見他們家都是運動愛好者,而且都喜歡冒險。

走到那片小樹林,那棵巨粗的倒橫著的大樹幹處,他倒圍著它轉了好幾圈,這個地方很少有人有多少興趣來,可是蘇櫻自己很喜歡這個地方,沒想到這小家夥在這點上倒和自己趣味相投。

逛到未名湖邊,他東張西望了一會兒,“這就是大家都在說的‘一塔湖圖’?也不怎麽樣嘛?” 這時正好有幾只水鴨,悠閑地往岸邊游來,然後躲進柳蔭下嬉戲,繞著垂在湖中的細柳枝打轉。一川蹲下身子,拿一根小樹枝對著它們劃水,它們也不怎麽怕,一下躲了開去,一會又游回來。張一川同學就這樣跟小鴨子們玩了許久,專註而熱切。

蘇櫻坐在不遠處的石凳上看他,他的臉白到晶瑩,甚至剔透,陽光斜過來照到他的臉上,甚至能隱約看到金色的細細的絨毛,側影完美,真是個漂亮的小王子。

直到蘇櫻接到張一山電話,說在校門口給門衛攔住了,要她去接。

原來暑假期間會有很多社會人士來高校參觀,所以學校的安保加強了,張一山想象以往那樣混進來,做不到了,保安要查學生證,或者需要校內有人來帶。

出去接一山的路上,一川要到超市買冰淇淋吃,

“你不等你哥來一起買?讓他買給你吃?”

“不!你買,或者,我請你也可啊”,任性。

怕拿著化掉,蘇櫻只買了兩支,和他一人一根叼著走。

到門口接進一山,一山看著他倆,每人嘴裏叼著還剩了一小段冰淇淋的木棍,笑了,“你倆,氣質很像嘛。”

兩人都白了他一眼。一個是覺著他竟然說自己象一個小屁孩,另一個是不滿他把自己比成女生。

一山摸了摸鼻子,感覺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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